“摆烂专属表情包”,这个秃头光屁股的日本IP终于营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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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年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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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要】:摆烂啦

下下下下下周就要过年了,一想到这,周一的我和同事都无心工作。

同事给我发了个懒蛋蛋的表情包,说不想打工的她最近要完成的“摸鱼KPI”还不少。一个是这周末去看阿凡达,另一个是12月13号后看懒蛋蛋出演的新剧集。 

《懒蛋蛋大冒险》预告片 

懒蛋蛋(又叫蛋黄哥),是三丽鸥推出的角色,身份定位为未受精、性别不详的鸡蛋。它长着张时髦的“厌世脸”,留的是高压程序员同款锃亮发型,最常做的动作是抱着蛋清滑来滑去,什么都不干(反正最后都会被吃掉)。它这次参演电视剧《懒蛋蛋大冒险》这么累的活,也是被热血的同伴“鸡动哥”所迫。鸡动哥自作主张地拉懒蛋蛋去找妈妈后,要保护懒蛋蛋脱离贪婪人类的魔爪,还要担忧它会不会过期变成臭蛋。

 由于预告片里鸡动哥天真冲动,懒蛋蛋厌世悲观。有网友按第一印象把这部剧提炼为“小学生带社畜找妈妈”,可称怪中之怪。

 怪的源头,要追溯到三丽鸥。这家以卡哇伊为宗旨的公司,怎么会创造出懒蛋蛋这样的魔性角色?而现在又为啥要强打鸡血给它拍个“找妈妈”的故事?

01 什么都不做,也能和 Hello Kitty做同事?

不想卷的懒蛋蛋,其实是被卷出来的。

2013年,为了激发设计师的创意,同时在推出新角色前“试水”观众的反应,三丽鸥举办了一场创意竞赛,要求参赛者设计一款以食物为原型的角色。

刚毕业不久的设计师艾米每天忙得头都要秃了还没什么点子,打算开始摆烂。结果在她打了个鸡蛋准备凑合吃饭时,灵感来了。软趴趴摊着的鸡蛋,好像自己这个摆烂的打工人。艾米心里担忧,“老板肯定不会喜欢”,手却十分诚实地把社畜形态的鸡蛋画出来。

 懒蛋蛋早期草稿

 在之后的投票评选中,懒蛋蛋得了第二名。第一名是一片看起来很乐观的,号称是“切片食品之王”的三文鱼“切片妞”(KIRIMIちゃん)。

 获奖结果宣布时,切片妞乘上了刺身船庆祝,懒蛋蛋还躺在自己的盘子里叹气。两人对“被吃掉”这件事情也持有完全不同的态度。切片妞的梦想是“被人津津有味地享用”,懒蛋蛋的口头禅为“怎么努力也没用,反正都是要被吃掉的”。 

 可二人“出道”后,懒蛋蛋反而成了更受欢迎的那个,两年后,三丽鸥在日本发行了超1700种懒蛋蛋的主题商品。 

原因可能是,参与投票的人是按可爱来选的,而面向市场后,懒蛋蛋的摆烂态度戳中了成年人的心。三丽鸥营销和品牌管理副总裁戴夫·马尔基曾表示,对懒蛋蛋感兴趣的粉丝比他们预想的要年长。 

毕竟,懒蛋蛋有诸多设定能让打工人产生代入感。首先,鸡蛋这种食物有时会用于指代职场中的新人(和 “新兵蛋子”类似),说他们青涩不懂职场规则,需要孵化和成长。其次,懒蛋蛋放弃改变被吃命运的态度,也和日本的宽松世代(通常指1987年到2004年间出生的日本年轻人)对工作不再抱有期待相似。同时,懒蛋蛋麻木的表情曾是打工人合适的“互联网脸替”。喜欢用懒蛋蛋表情包的小叶表示,自己不知道说什么时,就发它。下垂的眼角和嘴角可谓是懒蛋蛋的本体,无论是它是生蛋、煎蛋、鸡蛋卷还是别的什么形态,都保持着这一能帮打工人宣泄一些疲惫的表情。

而为了留住这些和懒蛋蛋有情感共鸣的成年消费者,三丽鸥做了不少努力:

推出系列动画短片,让懒蛋蛋在一分钟的小集里慵懒地念叨“什么都不想干”、“煮着吃煎着吃都行,怎么都行”等懒蛋口头禅。为了衬托它的生活态度,其中加入了性格更外向开朗的蛋黄人和鸡动哥,蛋黄人还会在每集结束后为观众献舞一曲。 

 为懒蛋蛋出书,包括分类为“社会、思想、伦理”的《懒蛋哲学》三部曲。

 

 有标题上看起来就很有深度的《懒蛋资本论》,简介为“让我们和懒蛋蛋一起阅读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”。

 还有更成人化的《懒蛋理论》。什么?不能理解那些正在家里蹲的摆烂“宽松世代”?读完这本书,你就懂了。

 

 当然,随着粉丝的成长,三丽鸥给不少角色都出了和人设相契合的书,比如HelloKitty读尼采、美乐蒂读论语等。但懒蛋蛋系列书总感觉和具有摆烂属性的打工人更近。

 

 看完这些书,有人觉得很治愈,也有人觉得失望,说书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深度,看一遍都觉得无聊。

 这也暴露了三丽鸥面临的大问题——它是一只什么都不想干的鸡蛋,该怎样既不人设塌房,又能做有意思的周边和其他营销动作呢?通过社交媒体,IP可以迅速传播,也会迅速朽坏,单靠一个表情滑来滑去喊摆烂口号,真的很怕粉丝变心。

在三丽鸥微博账号发布的内容中,懒蛋蛋通常是偶尔出现在角落里,有点像被强行拉到公司团建现场发呆的我。 

 而下面这张的表情,一看就是被动完成的简易版万圣节装扮。别人有新裙子新衣服,懒蛋蛋只卫生纸裹一圈,勉强配合演出。

 只有享受和睡觉这样的生活时刻,能轮到懒蛋蛋单独出镜。而在写财务相关报告时,三丽鸥也格外注意。利润下滑的消息页面下方,画着盖有培根毯的懒蛋蛋,说“我会努力的……明年再开始努力”。

 但在一些粉丝眼中,三丽鸥对懒蛋蛋愈发不上心,简直“不像亲生的”。

和肯德基搞活动时,它是人气不高的边缘蛋。 

微博@圆滚滚小谢

今年的三丽鸥的新周边,几乎没有懒蛋蛋的影子。挚爱懒蛋蛋的粉丝只好抱着《懒蛋蛋大冒险》的预告片望梅止渴。

微博@Netflix评论区

曾经辉煌的懒蛋蛋走到保质期到期一般的人气疲软期。2019年,它还是三丽鸥第三大赚钱的角色(第一是Hello Kitty,第二是美乐蒂),到2022年的角色排名,它就滑到了第15名。

有网友认为“罪魁祸首”是2020年推出的动画短片《Hello Kitty和她的朋友们超可爱大冒险》。通过短片,同样带有负面吐槽属性的库洛米成了新的表情包霸主,没有新作品、也难有新作品、新动作的的懒蛋蛋愈发被冷淡。

 虽说摆烂是今天的流量密码,但懒蛋蛋的摆烂稍显极端,很多时候难以为疲惫至极的打工人提供可爱治愈能量。正如买《懒蛋蛋哲思》的成年人期待过收获深度和力量,光是懒也容易败好感。喜欢过懒蛋蛋的小蔡和小张都说,她们更喜欢懒蛋蛋软乎乎的外观,性格上没多大感觉。至于性格和懒蛋蛋有点相似的懒羊羊,更是不感冒——

“懒羊羊又懒又会耍赖皮。”

02 保质期到了怎么办?

在这种背景下,12月13日上线的《懒蛋蛋大冒险》像是一则基于现实的故事,因为目前揭示的最大危机,是乐观的鸡动哥发现懒蛋蛋可能快过保质期了。

在预告片中,社牛鸡动哥破壳后很自然地和懒蛋蛋攀亲戚——“我们是兄弟吧!一块去找妈妈吧!” 

《懒蛋蛋大冒险》预告片 

懒蛋蛋的回答是,谁去?反正我不去。

《懒蛋蛋大冒险》预告片 

省略若干字的纠缠,预告片直接给出了它们逃出冰箱的帅气一瞬,此后遇到心怀不轨的人类,懒蛋蛋的屁股也出现了坏掉发霉的的褐色斑点。鸡动哥急得不行,懒蛋蛋却只是淡淡说了句“啊,听起来不太妙啊”。 

《懒蛋蛋大冒险》预告片

标题虽然是《懒蛋蛋大冒险》,但由于懒蛋蛋的特殊性格,必须要有鸡动哥这样的同伴承担主要戏份,推动情节发展。不然懒蛋蛋肯定会在盘子里从头躺到尾,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被吃掉。

这好像也是懒蛋蛋的现实境遇,从人设来看,它不应当为自己的人气保质期而着急,但铁杆粉丝和三丽鸥都有些许期待和焦虑。

预告片的结尾,是懒蛋蛋轻松地说“嘛,船到桥头自然直”。但,尚不知这部剧集是否会重新解读懒蛋蛋的极端摆烂,通过故事赋予它某种“摆烂”背后的力量。也不知最后在观众心中,更受欢迎的,是鸡动哥还是懒蛋蛋。

就像懒蛋蛋刚出现且受欢迎时,代表了“卡哇伊(Kawaii)”中的亚分支“怪异卡哇伊(Kimo-Kawaii)”的发展。而现在它推出新剧集,或许也代表着“松弛”、“摆烂”这些态度到了值得进一步细分解读的时候。 

今年,“安静的离职”成为受词典和各使用者关注的新词。其描述了这样一种状态——在工作中不迟到早退,但不多费心力和情绪,为工作设定最低及格线而非满分线。适合所有暂时不能离职或不敢离职,但已陷入倦怠的打工人。

类似的现象早已有之,可以宽泛称为“混日子”,或是“躺平”,只不过程度不同,标准不同。但为《大西洋月刊》撰稿的德里克·汤普森提到,新的变化是,现在倍感精疲力竭的员工迫切需要一种新的词汇来描述他们的感受,需要一个词来界定他们的“摆烂程度”和“躺平程度”。

毕竟,同样是躺平摆烂。三丽鸥竞争对手San-X做出的轻松熊,看起来就比懒蛋蛋要“正向治愈”些,有自己做事的节奏和对生活的主动权,不是一直被动接受。

当观众的喜好从“丑东西/怪东西”回归到甜甜的角色,极端的摆烂也不能再像10年代初那样成为打工人的情绪出口。懒蛋蛋看起来奇怪的“保质期大作战”或许是三丽鸥试图面向新的粉丝目标群体做出角色魅力再解读,尝试让古早的极端摆烂,时髦一些,可爱一些。 

一个因为摆烂而走红的IP,面临被同事干掉的KPI压力,也不得不拍电视剧开始营业提升业绩、重新博得粉丝喜爱,想想还挺无奈的 。

完全躺平终究不是生活的出路,不过累了就像蛋哥一样躺一会,再爬起来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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